趙立慌忙站起身,跟著老監獄長走到了門口。外面那些獄警似乎已經知道了這消息,不知道老監獄長是怎麼通知的。除了值班的獄警,其他的都在監獄長辦公室門口整整齊齊站成一排,看到老監獄長的出現,向著他老人家就是一個乾淨利落的送行軍禮。
沒有什麼多大的送行儀式,沒有什麼更多的廢話,獄長也同樣標準的回禮,隨後大步的經過他們,進入了囚犯區。
囚犯區內,更是讓趙立驚訝。在詹姆斯的帶領下,那些重犯們,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一個方塊隊伍,如同被監獄的戰士。只有康洪元,漢斯教授在一邊,甚至連班韻嬋也在這邊出現。估計是獄警們安排的。他們不是軍人,所以不在那個隊伍當中。
「立正!敬禮!」隨著詹姆斯正規的口令,所有的重犯,都是用最標準的軍事動作,來給這位工作了數十年的監獄長送行。而不是軍人的三位,則是莊重的注目禮。
老監獄長同樣沒有說什麼,默默的回禮,然後點點頭,向著不遠處操場上的那艘戰艦走去。接人的戰艦停在囚犯區,這還是第一次,估計也就是老監獄長退休,否則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。
兩個年輕一點的上校,肅穆的站在艙門的兩側,見到老監獄長,就是無聲的立正敬禮。隨後,艙門口出來一位掛著四顆星的白髮將官,對著老監獄長同樣是一個敬禮。兩個人很是開心的簡單的一個握手,然後熱情的拉著他的手進入了戰艦。
艙門很快的閉合,戰艦緩緩的起飛,所有人都站在趙立的身後,默默的看著戰艦起飛。終於戰艦在空中變成了一個小黑點,隨後小黑點也消失無蹤的時候,趙立才慢慢的轉回身。
「好了,都去忙吧!」趙立看著眼前這幾十號人,發出了自己升任監獄長以來的第一個命令。人們已經散開,趙立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,說不清楚是為什麼。
「那個老頭子也算是勤苦一生,退休對他也是一件好事。」康洪元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:「他可比我舒服多了,我就是想退休,還做不到呢!」言語之間,好像十分羨慕的樣子。
趙立還是沒有開口說話,此刻他沒有說話的興趣。康洪元也看的出來:「算起來也就是這幾天了,老傢伙居然這麼悄無聲息的就走了,肯定會讓很多人失望吧!」看著戰艦消失的方向,康洪元也嘆了口氣:「你還是想想,該怎麼控制這座監獄,看管我們吧!」
一句話提醒了趙立,不能因為老監獄長的退休就這樣頹廢。趙立很快的振作起精神,再次返回了監獄長辦公室。
說實話,很不習慣。已經在囚犯區住了差不多一年的趙立,很不習慣現在這麼寬大的監獄長辦公室就自己一個人。
打開老監獄長的那個豪華酒櫃,裡面還有十幾瓶頂級美酒。不過,趙立暫時對他們沒有一點興趣,看到旁邊角落的透明冰箱中排的整整齊齊的自己常喝的漿果,趙立忍不住拿起那個手動的榨汁機,然後從冰箱里取了兩顆扔進去,想給自己榨上一杯。
沒有想著太多,學著老監獄長的樣子單手一用力,卻驚愕的發現,自己沒有使用真氣的時候,居然壓不下那個榨汁機的蓋子。
這是什麼果子?趙立喝了很多,卻從來不知道叫什麼,也從來不知道這看起來鮮紅可口的東西,居然有這麼硬。想到老監獄長每次總是輕鬆的兩根手指給趙立榨出一杯美味的果汁,趙立忍不住一陣懷念。
無名真氣瞬間發動,雙手用力,趙立才將榨汁機按下,看著鮮紅的果汁傾倒在杯中,趙立這才發現,原來,自己的功力居然和老監獄長差那麼多。姜還是老的辣,果然名不虛傳。
似乎這個小小的插曲讓趙立的傷感減少了一些。趙立開始拿起桌上原本放著的幾個文件。那是監獄日常管理規定,排班計劃表,以及需要自己定期做出的總結和計劃等文案。看來,老監獄長已經考慮的很周全。
打開查詢終端,趙立發現,自己的許可權已經被設置成最高,包括那些囚犯的資料在內的很多信息已經可以開始查詢。不過,眼前沒有這樣的興緻,情緒還不是很高。
按照上面的計劃,趙立在監獄中巡視了一圈,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當的地方。用手指頭想想看也知道不可能會有什麼變故,剛剛才和老監獄長巡視了一遍,這麼快就有情況,那不是神了嗎?想了想,還是進入了囚犯區,直奔班韻嬋的囚室。
沒有人會阻攔趙立,原來還不是獄長的時候,他就在這裡進出自由,現在升任了獄長,更加沒有人會阻攔。
說起來,似乎那些獄警們對趙立升任獄長並沒有什麼抵觸。趙立也知道,那些人現在一年一個輪換,每次都會換幾個犯了錯誤的特種戰士過來,美其名曰下放鍛煉。時間一到,就會官復原職,戰鬥部隊的長官,可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獄長的位子。
班韻嬋已經返回了自己的囚室,見到趙立過來,什麼話也沒有說,只是溫柔的遞給他一杯水。看著他默默的一點一點喝下。
「我是不是很沒出息?」趙立忽然的問了一句。
「怎麼會?」任何時候班韻嬋都是那種讓人溫暖的微笑,現在才發現,在這種微笑下,班韻嬋竟然是一個如此風華絕代的美女,似乎以前都沒有看出來。相處的久了,越看越是美麗,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。
「你會這樣想,是因為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,這很好。」班韻嬋笑著開導他:「至少,我覺得,你這樣比我們這些變態要好的多。」
「變態?」趙立成功的被轉移了注意力:「你怎麼會是變態?」
「你以為呢!」班韻嬋笑笑:「有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將自我和超我結合,用簡單的話來說,就是我現在不知道我是戴著面具生活,還是已經和面具合二為一。這是典型的心理問題,也就是平常人口中的變態。」
「啊!」趙立瞠目結舌,還從來沒有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,公開承認自己是變態的。雖然班姐嘴裡的那些自我超我什麼的趙立不明白,不過想當然的也知道,那並不是形容一個正常人用的措辭。
「至於外面那些人,不是戰爭綜合症,就是其他的心理問題,反正,沒有一個正常的。你不要不相信,你認為正常的人會做下他們那些罪行嗎?」聽班姐這麼一說,趙立還真舉不出一個他們不是變態的例子。
「看來你恢復的很快。」還沒等趙立反應過來,班韻嬋已經笑著開始恭喜他:「其實,懷念一個人最好的辦法,就是把他安排的東西做的更好,這樣才不會辜負他的期望,你說對不對?」
在班韻嬋面前,似乎趙立從來沒有不被說服的經歷,開心的點了點頭,趙立精神抖擻的打開門,回到了監獄長辦公室。
剛剛沒有喝完的半杯果汁還在,趙立又抿了一口,似乎已經學到了老監獄長喝那些極品美酒時候的動作。在舌尖上再次品嘗了一下那難得的美味,趙立開始熟悉自己應該要做的工作。
看起來每天老監獄長很清閑,有的是大把時間享受,但自己一接手才發現,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。光是每天的後勤計劃,除了安排時間分配之外,甚至要詳細到每頓飯的菜譜,並且還要區分不同人的口味,不能讓那些人不滿,這就是一個極其頭疼的工作。
還有,獄警的安排,輪換計劃,定期的和三個應急中心通信,定期安檢,定期檢查防禦系統,等等,足可以讓趙立從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一直忙到合上眼的最後一刻。
另外,還要平息各種各樣的關係,目前來說,暫時只是後勤和三個應急中心,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什麼軍方的其他勢力,想到這些,趙立就頭疼。
似乎老監獄長也不樂意應付這些,不過,他和趙立可不一樣,他可以不用應付,因為他有那樣的資本,趙立卻沒有這樣的選擇,只能硬著頭皮上。
這樣煩瑣的工作,怎麼可能還有老監獄長那般的修為?難道這也是錘鍊心性的一個必要的手段?班韻嬋的話又出現在耳邊:世事洞明皆學問,人情練達即文章,練武也同樣如此。說不得,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方式呢?
開始的階段,總是有一些不熟悉,不過,隨著時間的推移,似乎上手以後,發現這並不需要多麻煩。比如,那些傢伙們的伙食,自己不想定的話,就讓他們自己報上來,反正是給自己吃,想來他們不會敷衍吧。
獄警排班更是簡單,按照一個排好的順序,一個月一輪換,這樣也沒有多少工作量。定期檢查更是容易,既然是定期,而且時間不會太短,那麼也能很輕鬆的安排出來。一個星期之後,趙立已經完全熟悉了這些內容,工作很快就步入了正規。
閑暇的時候,趙立就在想,老監獄長的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?尤其是那一句霸氣十足的「我就是上面」,老監獄長的勢力或者背後勢力真的大到這樣的地步了?
「隨便你什麼問題,我幫你擺平。」這到底是真是假?趙立已經不知道,但是,這些話里透露出來的濃濃的回護之意,讓趙立頗為感動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,趙立對老監獄長的態度有所改觀的。已經不可考證,不過,如果不是老監獄長最開始的那一次深刻的刺激,趙立自問不會有現在的自己。
雖然還是一個小小的少尉,但趙立似乎已經看到了更加光輝的明天。自己難道是個官迷,怎麼會這麼沾沾自喜?
工作理順,開心之餘,似乎趙立也有了大把的時間揮霍。而且已經習慣了那種大運動量的訓練,每天要是不來上一次就渾身不舒服。
隨同老監獄長退休替換來的幾個新的獄警,開始還對趙立有所輕視,不過,在看到趙立日常的運動量之後,聰明的閉上了嘴巴,再也不敢多說什麼。剩下的只是詫異,哪裡來的年輕高手,難道是從天才學校出來的?
如果被那些訓練過趙立的「教官」們知道,外面的獄警中居然有人這麼想的話,那些人一定會氣破肚皮。這分明是他們群體智慧的結晶,怎麼這樣辛苦調教的功勞,也被那些天才學校的傢伙們搶了?難道所有的優秀人才,就只會出在天才學校嗎?
還好,只是有人這麼想,卻沒有人敢這麼說。趙立經常進去和那些人溝通,也有人看在眼中,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「看起來你熟悉的很快啊!」康洪元看著氣色不錯的趙立,打量一番才說話。
「多虧您老教導!」趙立在這裡,一向是尊老讓賢的,就算他們的身份是囚犯也一樣。而且,通過監獄長的許可權,得知這些人的真實情況之後,趙立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。
四十多人當中,除了康洪元,班韻嬋和漢斯教授不是軍中的人,其他的人全部都是高手。就連最差的桑德斯,在真氣沒有被封印之前,也是一個七級的高手,而且似乎很快就要突破七級,進入八級的不懼槍械的地步。
其他人更不用說,八級高手佔據了絕大部分,甚至還有幾個還是九級,包括張印展這個搏擊高手。
趙立從來沒有想到過,八級九級的高手如此的不值錢,任由自己輕鬆的教訓。現在知道了,臨時監獄那會把他們全部都放倒的情景又一次回到眼前,似乎重溫一下,也能讓自己更加的開心。
只可惜,這裡沒有測試的設備,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算是一個什麼樣的級別。自己身為監獄長,總不能拉著那些獄警們大打一場吧?如果是原來的趙立,肯定覺得無所謂,不過現在趙立已經不是那個毛頭小子,絕不會犯那樣的錯誤。
一切都很正常,工作步入正軌,大家的生活平靜,獄警們也同樣規律,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。似乎這樣平靜的生活,會永遠的繼續下去,期間發生變化的,只可能是定期的輪換幾個獄警。